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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鳶尾花 無望的愛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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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燕兒在慌亂中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撲倒在地,她還沒完全爬起來挪到安全的位置,一個胸前中了一箭的士兵直挺挺的朝著她倒了下來。阮燕兒揚起的小臉瞬間沾了滿滿的血跡,她連哼都沒哼一下就再次被壓倒在地上。耳邊的一陣陣傳來兵器碰撞發出的刺耳的聲響。她努力的試著推開自己身上的士兵的屍體。那邊的黎文煊在親兵的掩護下正打算悄悄的撤離。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暮雲山莊他滅定了。幾人圍著他且戰且退,遠看就要退到路口了,原本緊閉的山莊大門嗖的一下打開了,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一陣風掠過水面,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黎文煊的一群人面前。他勾著一絲冷笑,出手的動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身邊的士兵就倒了好幾個。每個人脖頸之間都有一道淺淺的血痕。牧琉沄冷冷的盯著躲在親兵後面的黎文煊,就像看著一個即將死去的亡魂。

“牧公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見對方冷眼盯著自己看卻不說話,他趕緊低頭認起錯來。“當年是老夫的錯,不該對牧公子大打出手”牧琉沄還是不動聲色,他急了,就差點給對方當面跪下了。“黎大人貴人多忘事,除了大打出手,您就不記得十年前還幹了什麽?”他瞇著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看,看的老奸巨猾的黎文煊後背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雲府滅門的事,你不會忘記了吧”果然就見到他的眸子瞬間睜大了,他是雲家的後人。當年他派去的黑衣人直說所有的人都被殺了。“這事跟老夫無關,都是阮家幹的”黑衣人回來稟報的時候說離開的時候有看見當年的阮家老爺出現在現場。

原本是要一同滅口的,他轉念一想,不如就把這個黑鍋順理成章的推給阮家老爺。他們不是結拜好兄弟嗎?這個黑鍋給他背上,再合適不過了。

“你撒謊”阮燕兒一臉狼狽的從屍體下面爬了出來,她聽見黎文煊最後一句話大聲的喊道,“我爹爹才沒有”阮燕兒話才說到一半,一支利箭從她發梢穿過,她驚呼一聲蹲下身。牧琉沄面無表情的看了地上瑟瑟發抖的膽小女孩一眼,朝著樹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就沒有再有其他的箭雨往阮燕兒的方向去了。“爹爹和沄伯伯是好朋友,那年的夜裏爹爹接到沄伯伯的來信才過去了,他回來的時候也是受傷了”黎文煊眼眸轉的飛快,“一個小丫頭懂什麽,更何況他是你父親”牧琉沄仍是看著兩人的對峙,他誰也不準備相信,今晚誰都別想從他的手裏安全的離開。

“你是沄哥哥”阮燕兒不看黎文煊的氣急敗壞,眼睛盯著夜色籠罩下的一身肅殺的牧琉沄。“雲暮山莊”他輕輕說道。知道的人差不過都不在這個世間了,他也不擔心眼前的兩個人知道了。

“是他窺視雲暮山莊傳說中的寶藏,奸計沒有得逞就滅了雲家滿門”阮燕兒指著牧琉沄對面的黎文煊大聲喊道。“小姑娘,你接著編,寶藏,什麽寶藏?”他眼裏的慌亂之色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可盯著他看的牧琉沄卻註意到了。“你一定不知道,我父親後來避開那群黑衣人又折了回去,在那裏撿到了一個牌子,以及沄伯伯交給我父親的寶藏鑰匙。”這下子不僅黎文煊詫異,連一言不發的牧琉沄臉色微變。

牌子,是他年輕時候就培養的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只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他身邊的死士越來越少,折損了。小姑娘知道的挺多的。黎文煊把前面的士兵往牧琉沄的前面一推,自己拔腿就想往旁邊跑去。一把鋒利的短刀一下子就射在他的左腿上,他痛呼一聲,撲倒在地。牧琉沄冷笑著慢慢的走過去,他的腳毫不客氣的踏在他的背上。“說”他冷冷的看著他。好像他敢說一句謊話,下一秒牧琉沄就會踏扁他的五臟六腑。“是我當年財迷心竅,覺得有了那樣一筆財富我的仕途一定會更上一層”他是派了人出去,卻不想直接把這個沄府滅了,又擔心被人查到自己身上,就把責任推到剛巧也在場的阮老爺身上,怎麽多年過去了,一切度顯得很風平浪靜,他也沒想過要對阮府下手。直到最近一段時間,頻頻跟阮府扯上關系,他才想著一不做二不休。

黎文煊一邊懺悔自責,一邊手卻悄悄的摸到自己的袖擺下。短小的鋒利的刀子出現在他的掌心上,他痛苦著爬起來,匍匐在牧琉沄的腳下。他一步一步的跪著爬到他的腳邊,嘴裏喊著自己該死。阮燕兒看著他屈膝卑微的舉動心裏的恨意湧上心頭,他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現在卻是如果的怕死。眼看黎文煊就要抱著牧琉沄的腳,牧琉沄厭惡之餘就像擡腳踹過去。黎文煊看準這個絕佳的機會,亮出掌心上的刀子就要劃過去。阮燕兒反應極快,她的身體本能的朝著牧琉沄撞過去,他擡著一條腿,註意力全在腳邊的黎文煊身上,這樣突如其來的一撞,讓他踢了一個空。阮燕兒的手臂離開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她一開始並不在意。

等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刀上是餵了劇毒的,毒一沾到雪,阮燕兒眼前一陣陣發黑。牧琉沄也楞了一下,那邊的黎文煊再次撲了上來,他的武功實際不弱,只是養尊處優的日子過久了,動作不如年輕的時候狠辣果決。牧琉沄面對他招招致命的攻擊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想到自己剛才的大意與輕視,不由得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十幾個回合之後,牧琉沄踢掉他手上的刀子,運氣內力一章拍在他的要害,黎文煊向後飛去,身體重重的摔在樹幹上,然後倒地不起了。阮燕兒嘴角邊滲出黑色的血跡,牧琉沄跑過去,扶起她,從懷裏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給她餵了下去。這是解她先前抹在唇上的毒,他瞞著她在她身上下了毒。

咳咳,阮燕兒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血,她靠在他的懷裏輕輕的笑了,吃力的伸手拔自己頭上的一支不起眼的簪子。她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從中間掰開,她朝抱著自己的牧琉沄輕聲的說道,“鑰匙在簪子裏面”她替他沄家保管了那麽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卸下了。簪子的中間是中空的,果然就有一把小巧精致的鑰匙放在裏面。他的眼神變了又變,握著鑰匙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懷裏的女孩漸漸的沒有了生命的氣息。他一直變著法子折磨她,他一直想著她的各種各樣的死去。現在,她真的沒有了生命氣息,他又找回了失而覆得的鑰匙,他的大仇也得以報了。他臉色的滑落的淚痕是怎麽回事。他的腦海裏閃過第一次橋上的相遇,那抹艷麗的倩影早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他的心底了。

很多年以後,“這花好漂亮啊”一個小嬌的女孩拉著身邊的男子湊近花市的一株看的正艷的鳶尾花,女孩滿臉的歡喜。“老板,給我一株紅玫瑰”年輕的男子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大紅色玫瑰。女孩不悅的嘟著嘴顯然不樂意。男子根本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掏了錢付了,捧著花送到女孩面前,“玫瑰最好看了,配你”他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年輕男子才回過頭看著遠處的那株藍色鳶尾花嘆了口氣。

義父的山谷裏就種了一大片這樣的藍色鳶尾花,花叢中矗立著一座無字的墓碑。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花語,他依稀記得在義父的回憶裏第一次送出去的就是這種藍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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